电影“无极”之后大家对陈凯歌的质疑愈演愈烈,甚至有人猜测“霸王别姬”不是他拍的。而这一次,尽管“妖猫传”达不到“霸王别姬”的高度,电影本身也并非尽善尽美,但仍算是一部优秀的作品

影片前半段基本以探案为主,悬疑氛围非常浓郁。贞元21年的某天,一朝天子暴毙而亡,而随后继位的太子也突然偏瘫倒地。种种迹象表明,皇宫里有妖怪作祟

于是起居郎白居易与日本僧人空海结成“探案小组”开始调查

而很快他们便发现,一切诡异的事情都与一只黑猫有关。这只黑猫专以眼珠为食,不仅杀人不眨眼,而且会说人话,会附在人的身上,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妖猫

不过妖猫似乎也并不是毫无原则地随意杀人,它的两句话暗示观众事情另有隐情:

第一句,是它对金吾卫统领陈云樵说的——欠债总是要还的;

第二句,则是妖猫借陈云樵之妻春琴的身体,吟诵的李白诗句——云想衣裳花想容

那么到底是谁欠了什么债?这句诗又是什么意思?

随着剧情的展开,李白、唐玄宗、高力士、白龙、丹龙等或真实或虚构的人物陆续登场,由此牵引出一个被纷乱历史掩盖了30年的惊天大秘密。而这个秘密的主角,正是李白那句诗所形容的主人公——杨贵妃

可以说,“妖猫传”里塑造的所有人物都有血有肉、真实可感:

被称为“诗魔”的白居易,在本片中是杨贵妃的超级迷弟,用导演的话来说,白乐天也是世界上最孤单的恋人

他无比倾慕杨贵妃,为无法见到她而遗憾,更羡慕被她所爱的唐玄宗。所以在本片的诠释中,白居易写《长恨歌》的目的很单纯——我为她不平,大唐陨落又不是她的错,所以我要做一件连李隆基都做不到的事,让她再活一回

通过这样的设定,抹去了历史人物与现代观众的距离感,人物形象瞬间鲜活起来。

而同样鲜活的还有片中一个个配角——不论是胆小懦弱、惺惺作态的唐玄宗

还是深明大义、为爱牺牲的杨贵妃,抑或是狂放不羁、恃才傲物的李白,每个角色都被塑造得非常到位

本片虽然故事奇幻,但实际上它讲的还是一群凡人的欲望与无奈。历史只是个载体,人与人的感情才是导演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。比如,杨贵妃死后还有诗人在追忆,还有痴情的妖猫守在身边,为她伸张正义,为她复仇

导演在描述美被毁灭、被埋葬之后又重构起了美与善良,你能明显感受到“妖猫传”中饱含着对美的膜拜。这种膜拜既体现在杨贵妃这个光彩照人的人物上,也体现在对盛唐光荣的极致想象上。所以尽管电影本身并不完美,却能很轻易地令人感受到美

影片不仅在物理层面完成了对大唐景观的还原:

恢弘大气的楼宇,壮阔宏伟的都城;

繁华热闹的市井,人流如织的街道;

高大幽深的宫殿;

宏大壮观的仪式

也在精神层面实现了对盛唐气韵的触摸。这种气韵包括:

对文化的高度尊重——杨贵妃对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李白说“大唐因你而了不起”;

还包括兼容并蓄与开放自信——胡人可以在宴席起舞,倭国人可以在朝内当官

除此以外,“妖猫传”中还到处充满华丽的狂想——翩翩少年变成白鹤飞舞;

酒池中窜出飞天鲤鱼

就这样,在一个个如真似幻的场景中,在既诗意又狂放的情绪里,在充满韵律的镜头下——大唐的荣耀与恣意,气质与神韵,显露无疑

可以说导演用抽象的画面与音乐,带我们重新回到了那个光芒万丈的时代。当然,要实现电影最终呈现出的那种美,其实并不容易。“妖猫传”的项目筹备了整整六年,大家看到的唐城,全是一砖一瓦搭起来的。一草一木也是陈凯歌带人亲手种下的。甚至片中很多不起眼的道具,陈凯歌都会亲自上手去调整

没错,有诚意的电影就是需要精心准备,精心拍摄。正是因为陈凯歌如此“笨拙”的匠人精神,才有了我们看到的瑰丽奇绝的大唐。也正是因为所有前期细致的准备,才有了电影里美轮美奂的景象

在陈凯歌导演的镜头下,我们领略了盛唐无双的风采。那是一个极致烂漫与荣耀的时代,那是一个劲气雄浑的国家,那是一个有容乃大的大唐。正是站在开阔的视野之下,大唐的文明才能广目远怀,璀璨夺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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