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 年初,吴京去爬了一次岗什卡雪山。岗什卡大本营的气温每天基本都在零下二三十度,那时候吴京的感冒刚刚好,膝盖也不好受,晚上睡觉头疼得都吸不上来氧。

不过十来天,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的吴京,生生被冻成蔫了吧唧的谢广坤。因为腿伤,吴京最后也遗憾未能登顶。

仅仅 5000 多米的海拔,已经把一个武术冠军收拾得服服帖帖。后来吴京也在微博感叹," 难以想象当年真正在极寒、随时有雪崩危险的环境下,仍豁命攀登珠峰的英雄们经历了什么。"

吴京所说的英雄,就是这次电影《攀登者》里的主角们。1960 年和 1975 年,中国两次组建登山队前去攀登珠峰,所有队员不计代价都要登顶。

对那时候的中国来说,登顶珠峰,无异于登天一样困难。

尤其是 1960 年,中国登山队第一次攀登珠峰。由于条件艰苦,缺乏经验,每一次攀登,都伴随着牺牲。最后的登顶重任,落在了四个年轻的登山队员身上。一切从简,他们只是匆匆收拾了一下行囊,就向着珠穆朗玛最高峰发起了冲锋。

一路上,队员们经历了重重的生死考验,借用片中吴京的一句台词来描述,那就是 " 生命是以秒为单位来计算的 "。难以想象,是怎样的信仰与热爱,支撑着他们一步一步蹒跚向前。

(图为 1960 年最后登顶的三位英雄)

《攀登者》的故事就从这里说起。电影一开场就是登山队员用身体筑成人梯,艰难跨越珠峰第二台阶的震撼场面。

想要还原这样真实宏大的场面,导演李仁港还是非常有经验的,镜头语言与场面调度都运用得非常精准老道,紧张情节环环相扣。而且他在拍摄时会利用登山的纵向环境,比如大于六十度的坡度,去营造有冲击力的视觉构图,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珠峰的险峻和攀登的吃力。

最终,三名队员带着老队长的嘱托,成功登顶,也实现了人类首次从珠峰北坡登顶。但,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

电影把重头戏都放到了 1975 年的第二次登顶。吴京、张译和拉旺罗布饰演的第一代攀登者,带着井柏然、胡歌、陈龙饰演的第二代攀登者还有章子怡饰演的气象学家,重回珠峰。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是想证明自己,更想亲自测绘出珠峰的中国高度。

很难得在一部戏里看到这么多实力派的演员,每个人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。张译饰演的老队员曲松林,平日严肃苛刻,但偶尔也会流露出铁汉柔情的一面,几场哭戏让人动容。

章子怡饰演的徐缨,年龄跨度很大,从少女一直演到中年,但她只靠眼神就能传达出人物的心理变化。

相对稚嫩的井柏然,这一次在戏里的表现也让人惊喜,他完全演活了一个坚强热血的年轻队长。

还有胡歌、王景春、何琳等等,每一个演员都赋予了角色异常丰满的血肉。就连群演都很入戏,无论镜头拍到或拍不到,都有真情流露。

吴京饰演的队长方五洲,是队伍中的灵魂人物。也可以说,他这一生起起落落的攀登生涯,也象征着新中国在这几十年里走过的风雨兼程。

这个角色,由吴京来演,很恰当。虽然现在更多人一听到他的名字,联想到的都是铁血男儿,太空战狼。但这些都是角色赋予他的形象,并不是吴京本人的特质。

方五洲,是一个平凡人,并非战无不胜,也不是无坚不摧。第一次登顶,因为他救人心切,导致队伍丢了最重要的摄影机,没能留下登顶的证据,令中国登山队受到了重重质疑,队友曲松林心里敬他,也恨他。

下放锅炉厂后,他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也曾意志消沉,怀疑自己。

这一次,我们难得看见了吴京的 " 柔软 "。每一场文戏,他都是收着情绪在演。比如方五洲终于收到那封通知书的时候,他没有狂喜,也没有呐喊,只是低头吃面,眼里渐渐蓄满泪水。一个镜头特写才发现,此时的他,已经尘满面鬓如霜,无声的落泪,胜过千言万语。

这个落泪的方五洲,更接近真实的吴京。方五洲经历过的痛苦挫折,质疑嘲笑,当年的吴京也都经历过。

吴京生在一个武术世家,从小习武。6 岁,鼻梁骨断裂。8 岁,脑袋开瓢。14 岁,受伤导致下肢瘫痪。17 岁,脚断,身上的伤口缝了 100 针。

医生曾断定," 你这辈子基本就要在床上度过了。" 他不信,死磕康复,天天躺床上锻炼,最后奇迹般康复。出院之后,又继续死磕武术并拿下一系列全国武术冠军。

2003 年,吴京只身去香港打拼,从龙套跑起。剧组的人都不拿正眼看他,搭档樊亦敏都看不过去。" 没有人帮他拿盒饭,轮到他的时候,就只剩下一盒米饭。我们换衣服都是有人帮忙。他是很有礼貌跟人家讲,麻烦你给我一个水衣,我要换一下。但那个人眼睛都没有抬一下,就说你自己换吧。"

令吴京最难过的是,有一年妈妈生日,他跑到办公室去,想打个电话跟妈妈说一声生日快乐。结果剧组的人不让他打,反问他," 你有钱吗?有钱就给钱打嘛,你都没拿钱,打什么。"

只是这些苦,吴京自己从来不说,问他为什么还拍戏,他说 " 只要是机会,我就不曾放弃。"

下放锅炉厂的那些年,方五洲从未放弃,他一直坚持体能锻炼,在后来的测试中,才能比所有小伙子都要跑得快,带着年轻人完成了登顶。

吴京也是因为这样的不放弃和死磕,才能创造现在百亿票房的神话。膝盖半月板已经被削去了三分之二,但他还是坚持去爬了岗什卡雪山,就为了实地体验登山员们的感受。

开始拍《攀登者》的时候,吴京腿上的旧疾复发,连长时间地站立都变得困难。但他戴上夹板,拄着拐杖接着拍。

他还是坚持不用替身。" 不能说雪崩了,你一反应就出画,然后替身来,所以还得往下跑坡。一跑我这个脚就疼,再加上一些跳、摔、跪的动作,把本来没有好的伤又加重了。"

片中有一幕让人印象深刻。方五洲带领年轻一代攀登者在冲锋登顶的路程中,遭遇了十级大风暴。十几位队员在情急之下只好将自己和梯子捆绑在一起。风雪飘摇之中,那一架窄窄的梯子,就成了所有人的生命之舟。眼见梯子也即将被风吹走,方五洲必须在千钧一发之刻,把梯子上的绳索挂上岩壁山石,才能为所有人争得一线生机。

因为电影有请来徐克做监制,许多风雪之中的惊险动作场面看起来都颇有《智取威虎山》的冷硬风格。尤其是吴京在暴风雪中要把绳子挂上石头的这一场戏,虽然带着腿伤,但他的动作完成得非常漂亮,一点也没有打折扣。

拍完这部电影,吴京的感受也很深刻," 艰苦的条件,极限的拍摄环境,这趟体验让我们的《攀登者》真的是上了一个台阶,那种艰苦卓绝,我不会忘记。"

其实,每一个中国人都不应该忘记这样的艰难时光。电影里有一幕是,疑惑的学生大声问方五洲," 为什么我们非得要攀珠峰?" 方五洲说了一句话," 人,注定是要走向未来的。"

这句话凝缩了太多太多国人的血泪。未来不是盼来等来的,而是靠我们自己争取来的。正是有了这一代又一代奋勇开拓的登山人,还有那么多像方五洲这样怀揣信念与热血投入祖国建设的平凡人,才有了今天这样强大自信的新中国。

《攀登者》最可贵的,就是完整地呈现出了中国人勇于探索永远向上的攀登精神。8848.13 米,是珠穆朗玛峰的新高度,而中国的新高度,永无止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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