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生间

小刀和小雨合租了一套房,卫生间只有一个。
刚开始的几天,小雨很满意小刀的表现,认为像小刀这样的男生斯文腼腆,衣着干净,挺是招人喜欢的。但是最近,小雨就有些怒气了。原因是卫生间总是邋邋遢遢的,潮湿得很。
“小刀,你忘记冲大便了!”
“小刀,洗脚的时候把脚放进洗脚盆,别在地上冲行吗?!”
“小刀!我说过几遍了!你看看地上这么多毛,都是你的啊!”
其实在小刀的眼里,小雨也已经不是那个印象中爱干净又勤劳的小雨了。真难想象,小雨这样的女生原来那么爱伪装自己。
“小雨,拜托你把大姨妈的血冲掉行吗?”
“小雨,你可以不要在卫生间剪你的指甲吗,你看地上都是你的长指甲。”

“小雨!!!”

就这样,两个人针尖麦芒,互相攻击,合租的伙伴成了屋檐下的对手。小刀开始埋怨“女人就是麻烦”,小雨开始数落“男人真的邋遢”。渐渐地,两人都不往卫生间跑了。小刀去楼下的公共厕所解决问题,小雨则是自己买了个痰盂罐。
每天,小刀都要捂着口鼻冲进那个粪水四溢的公共厕所;每个月的那几天,小雨的痰盂罐总是被纸巾垒得高高的。
某一天深夜,小刀拉肚子,无力下楼,只得蹑手蹑脚走向那许久不曾使用的卫生间。让人惊讶的是,卫生间里居然有人说话:
“妈妈,你好了没有啊,我急死了。”一个小孩的声音。
“死孩子,急什么,要不你去楼下那个公共厕所上?”
“我才不要去呢。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小鬼把那里弄得脏兮兮的。臭的要死。”
“哈哈,再臭不是也有活人去上吗。”

学画记

临近中考,班主任希望那几个成绩靠后的女生报考市区那所三流技校,一来为了升学率,二来她也能从中抽取一部分好处。

这些人中间,一个叫小一的女生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,她的素描人像超越了墙上所贴的历届最优秀作品。这让她的同学妒忌不已。她们在背后开始议论:“这个人真能装!”“可不是吗,平时还说懒得画,鬼信呀,虚伪!”“哼,她以为自己是达芬奇吗!”“美术老师也太偏心了吧,为什么老教她!”“还不是因为她漂亮……”

每次,小一背对着都能很清楚地听到这些话,甚至她还知道她们说话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肢体动作。有时候,惟一和她亲近的小雅看不下去了,想要替她争辩,小一都拉住她,轻轻地摇摇头。

“你呀,干嘛这么容忍!”小雅气得把2B铅笔摔在了地上。

一个月后,小一与小雅顺利考上了技校。

这天以后,那几个背后议论她的同学像见到了瘟疫似地,躲得她远远地,似乎,再也没有听到过她们对于小一的评价。

她们永远都会记得,素描测试的当天,在她们全神贯注勾勒人像的时候,那铅笔不由控制地画出小一的长发,小一的眼球,然后哗地一下,画面上的小一张开血盆大嘴,露出两排獠牙,几个人“啊”一下丢掉了手中的笔,似是被咬了一口。此时的小一,刚完成自己的作业,看着画纸上那晶莹剔透的脸,小一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
她看到考官检查那几个女同学的作品,认定他们画面一模一样,属于作弊,取消了成绩;她看到在学校的美术室,那个秃顶的中年美术老师用手抚摸小一的作业,嘴里说道:“小一啊,你的脸蛋真柔软,比我摸过的任何学生的脸蛋都要好。”她同时也看到,班主任正伸手接了技校校长递过去的信封……

小一注视着自己的作品,作品里的人注视着外面的一切。

医院实习生

云海医院新来了一批中医药大学的实习生,清一色的女子。
刘娜是这批实习生中的一个,长相一般,她被分到了医院的药房实习,每天所做的事情不过是站在药剂师的边上,看看这药的名字,瞅瞅那药的功用。对于一心想要在门诊科室收获诊疗经验的刘娜来说,这显然索然无味。她想过去找同学们,可是最近似乎都没有见着这些人。“哼,都在科室里爽死了吧。”刘娜有些嫉妒。
这一日,趁着药房张主任出去解手的机会,刘娜翻看起桌上的工作日志来。只见纸上密密麻麻的药品名称和备注,教人看得眼花缭乱。这时,本子中夹着的一张纸引起了刘娜的注意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她打开纸条,上面写的是一些药品的名称,后面紧跟着一些姓名和数字……这不是我的同学们的名字么,刘娜有些不解:她们打麻药干嘛……
“在看什么呢,小刘?”一只厚重的大手拍在刘娜的肩膀上,她有意无意地重重干咳了一下,说道:“没、没什么,主任,你的字真好看。”
等到刘娜说完话慢慢会转过头,却发现身后没人。当她想要寻找主任的时候,主任从里间推门出来,手上捧了个杯子,说道:“小刘,你来一下。”
刘娜从药房出来,手里捧着一沓资料,心里嘀咕:不就是翻看了下日志吗,怎么还把我支走了呢?她走在路上,脑海里还回放着刚才在药房里的场景。张主任把刘娜叫到里间办公室,双手捂着茶杯,对刘娜说道:“小刘啊,老呆在药房感觉怎样?很闷吧。”刘娜说道:“也还好。”“给你个任务!”张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,说道,“这些资料,今天要给内镜室的麻醉科送过去。你也正好,出去透透气!年轻人嘛,多走走!”
很快,刘娜就到了急诊大楼,问了问护士,找到了电梯,火急火燎地冲进去。“哎,等等,等等。”电梯门关上的刹那,刘娜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婆婆在招手,意思是要她等等。刘娜眼睛瞟了一眼,便转过头去。很快,电梯门合上了,刘娜轻呼了一口气。
电梯不紧不慢地上升,四周都是镜子,刘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竟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。
到了内镜室的楼层,刘娜从电梯里走了出来。满天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,伴着前方幽深深的淡绿色长廊,刘娜不禁打了个寒战。她定了定神,心下鼓励自己:在学校都见过死人解剖了,还有什么好怕的!
刘娜哼起了歌,这歌声在幽长幽长的走廊里盘旋。她走过装着不锈钢栅栏的预约登记室,走过胃镜室,看到了那扇磨砂的玻璃;走过了肠镜室,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;她走过了病理标本室,架子上陈列着的那些病变器官标本,似曾相识。
当刘娜哼唱的曲子响声逐渐被脚下的高跟鞋的踢踏声淹没的时候,麻醉科的牌子出现了。她推了推门,门悄无声息地开了。一排排的针筒,一件件雪白的大褂,几张并排的办公桌,还有窗外透进来的强光,将刘娜整个脸映衬得洁白无瑕——这个时候的刘娜,像极了一张被过度曝光了的照片里的人物,有些虚无缥缈,有些影影绰绰。
适应了光线之后,刘娜开始寻找。看到窗口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,刘娜走过去问道:“你好,请问这里……”走近的时候,刘娜才发现,这只是一个衣架,挂着白大褂而已。
这里没有人。刘娜找了一圈后,终于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。她似乎想起来了,这整个内镜室的楼层里,除了她,真的没见过别人。她心里一紧,想着还是把资料放在桌上算了,他们来人总会看到。为了壮胆,她又哼起了歌。只是哼着哼着,却觉得满世界都在屏息了听她唱,更觉不安了。
刘娜一路小跑着回到电梯口,回望一眼这幽长幽长的走廊,有一种虎口逃生的感觉。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随着叮咚的一声响,整个身影闪入了电梯里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电梯还没有到达一楼,只是不停地上上下下轮回着。刘娜感觉到了恐惧,开始疯狂拍打电梯门。而后,开始拼命按一楼的按钮,按了几次,电梯的按钮还是自顾自地亮着,从一楼到六楼,又从六楼到一楼,循环往复。
刘娜看见了电梯里的报警装置,只是按了一下后,那呜呜啦啦的报警声竟然在电梯间里奏响起来,声音逐渐增大,没有要停歇的样子。刘娜掏出手机,终于,手机是通的!
“喂!”“喂!喂!喂!……”“救命!”“救命!命!命!……”听到手机里尽是自己的回声,刘娜彻底绝望了。她瘫坐在地上,任凭耳边电梯声呼啸,管它报警声四起、通话回声肆虐。
眼看电梯的速度越来越快,按钮闪亮的频率也越来越高,刘娜的头发开始竖直,眼皮开始上吊,鼻尖与下巴开始拉伸,不一会,眼皮与眼袋朝着相反的方向撕扯,上下嘴唇也开始分道扬镳。刘娜已经喊不出话来,在呜呜啦啦依依呀呀的各种高分贝声音的影响下,刘娜的头发被空气拔光,牙齿被拉将出来……
后来,刘娜在镜子前看到的竟不仅仅是自己了,还有一同来实习的同学们——张西西,高圣洁,李子微……
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叠资料样的东西,每个人都是时哭时笑的样子。过了一会,这些人走向手术台,再然后,她看见她们都成了浸在溶液里的标本。 
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当刘娜心底喊出这句话的时候,她看到了那个被她拒载的婆婆。
也许,婆婆刚才的手势,是叫我别进去?
可是已经来不及了……片刻之间,刘娜已经瘫软在电梯间。
而后,电梯门打开,一双白手套将她拖到了走廊外面。
“主任,最后一个了!”

不开门的宿舍

师大读书的时候,有一间宿舍,门常年关着。几年下来,灰尘布满。我们问宿管阿姨为什么不打扫,阿姨一听就脸色发白,摇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,慌乱地走了。

一个胆大的兄弟曾经半夜贴在门口倾听,说听到里面隐约有烧纸的噗噗声。也有人半夜翻墙回来的时候路过,看到里面有光亮闪烁,当时傻傻地想:真尼玛的搞笑,熄灯了还在点蜡烛看书啊!书呆子吧。第二天别人问他哪个宿舍,他说就那个呀!这才想起来有点儿瘆的慌。

还有一次,一个不信邪的兄弟贴在窗玻璃上看,看着看着,发现里面也有一对大眼睛贴在玻璃上朝他看。之后那个兄弟好几天都觉得眼睛不舒服。

后来,一个新来的大一新生从我们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,很感兴趣,他对我们这些学长拍拍胸脯道:学长们,就让我来揭晓这里的秘密!今晚一起来啊!

当晚,这个胆大的小学弟忽悠了一群学长,来到这间宿舍门前,他用力敲了敲,当然没用。他用脚踹了几下,还是没用,只是很多的灰尘掉落下来,四下纷飞,我们不禁咳嗽起来。他不想这么丢面子,朝我们笑了一下:“小看我了吧,看这个!”我们看到他手里扬起一把钥匙。

“你们怕吗?”小学弟将钥匙插进锁孔,旋转之前朝我们看了看。

“怕你妹!”当学长的后退一步,恶狠狠地回了一句。

门开了,小学弟进去之后,“啊”地大叫一声又退了出来。

我们一群人被他吓得不轻。

“看到什么了,吓成这样?”

“里里里面……”小学弟支吾了许久,才继续说道,“里面有灵位啊!有你的名字,好像还有你的,你的……我没看清楚……”

“神经病吧你,怎么可能有我名字!”那个曾经贴在门上倾听的兄弟斥道。

“信不信由你了,我要走了。”小学弟白着一张脸,没精打采地离开了。

后来,大家都陆续回去睡觉了。

睡梦中,我感觉宿舍的门被人打开,偷瞄一眼,一个黑影点着蜡烛在宿舍其他人的身上掠过。最后光亮照在了我身上,我不敢睁眼,生怕和他对视。过了好久,黑影离开了我们宿舍,我才敢拼命喘气。

第二天早上,有人说小学弟昨晚不见了,后来又有人说,有其他几个人也不见了。辅导员叫来校卫,看了门口的监控:

大概凌晨两点,小学弟等几个人连成一串在走廊上行走,最前面是个黑影,只有一段蜡烛浮在半空。只见最后,他们全走进了那间不开门的宿舍。

嘴角的血丝

傍晚,父亲把女儿叫道跟前,问道:“饿吗?”
女儿瞪着大大的黑眼睛,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乖女儿,再等一个小时就好了。”父亲摸摸女儿的脸颊,微笑着说道。
一小时后。
女儿跑到父亲面前:“爸爸,我饿了。”
父亲笑了笑,他挽起女儿的手,带她走到了街上。
“看到那个人了吗?”父亲指着不远处。 
“那是我同学。”女儿有些惊讶地说。
“乖宝贝。”父亲蹲下身子,抬头看着女儿说,“想和同学玩吗?想?那就上去吧,她有吃的。她会变得和你一样,你就有伙伴啦。”

“真的?她会和我一样吗?”女儿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。
“当然。”
几分钟后,女儿回到爸爸身边。
“爸爸,我饱了。”
“乖女儿,待会儿等你同学醒过来,你就可以跟她一起玩了。”
“太好了!”
“呵呵呵。”父亲抱起女儿,“来,爸爸帮你把嘴角的血丝擦掉。”

猜的出来的可以写在评论里,没猜出来的可以继续看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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